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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方二人进入磨砚斋后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走廊大约半丈宽,皆是红木修筑,走廊上方随意用茅草堆砌成顶棚,两边种有梅花。
此时的走廊上空无一人,二人相视一笑,缓缓上前。
一边走,谭成烟一边说道:“柳方,一定要多多留意那些看似寻常的东西,那可能就是莫仙人留下的宝物。”
柳方点头,于是在走廊中东瞧西看,见走廊上挂着一串风铃,柳方也走上前去,可却并未发现法力波动。
谭成烟轻笑道:“这磨砚斋中的一切,都是没有法力波动的,是废品还是宝物,只有出去才能知晓,所以我们只能赌一次。”
讪笑两声,柳方便也放下风铃,继续向前了。二人走过走廊,便到了磨砚斋的正堂之中,堂前匾额写“最好山水”四个大字,龙飞凤舞,四方设有四根立柱,正堂两边放的是一排檀木椅,即使过了一万年,也是崭新,中堂是一副《渔樵江火图》,图下一张长桌,桌上放置了一把玉如意。除此之外,再无他物。
柳方一眼便相中了那柄玉如意,就要走上前去取下,谭成烟却是拦住了他,说道:“这玉如意如此显眼,一看便知不凡,可在我们之前的人为何没有取走他,柳方,还得小心一些才是。”
柳方也觉有理,便使出飞剑,靠近玉如意,想要一试究竟。那飞剑刚近如意三尺之内,那如意霎时间光芒大放,化成一道青光飞入了后堂中去,在青光中,似乎有一只巴掌大的老鼠。
谭成烟神色一亮:“想不到是化宝鼠,此鼠性子狡猾,天赋神通便是能感知修士身上最为贵重之物,强行破掉修士与宝物间的联系,从而偷取宝物,最喜化作法宝,迷惑修士,趁着修士一个不注意,触碰身体,偷走他身上宝物。想不到在此处竟得以看见,柳方,幸好刚才你没有上前,要不然你身上的葫芦就可能被偷走了。”
柳方听得谭成烟如此说,也是有些后怕:“想不到这小小的老鼠还有如此神通,幸好烟儿你提醒。不过,这化宝鼠怎么会跑到磨砚斋里。”
谭成烟摇头:“兴许是莫仙人以前豢养的吧,我们还是继续走吧,后面应该还有其他宝物的。”
绕过正堂,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样式与刚才别无二致,不过在中间分岔,通向另外两处地方。二人走到分岔处,随意挑了一个方向,径直拐向左边,走廊尽头也是一间草屋,此时房门紧闭,其内景象却是不得见。
谭成烟说道:“这应该便是莫仙人的起居之地了,莫仙人身为儒家人,性情高雅,传说中莫仙人还有一名妻子,是中州一处世家门阀的千金小姐,也是知书达理,美若天仙,他夫妇二人一同居于此处,恩爱有加,后来莫仙人飞升,他的妻子境界却是不足,只得留在人间,照看磨砚斋,日日思君,却不得见,久思成疾,最后凄然去世了,去世之处,便在这间起居之地了。听前辈说,莫仙人妻子执念化作的亡魂却是留在此处,守着保存着二人美好记忆的磨砚斋,故而房中可能会出现莫仙人妻子的亡魂,你我二人一会儿若是遇见了也不必惊慌,她是不会害人的。”
柳方点头,不解问道:“既然他二人如此相爱,莫仙人又何故抛弃自己妻子,独自飞升呢?”
“兴许儿女之情还是抵不过争道之心吧,也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?”谭成烟轻笑着说道,上前轻轻推开了房门。
屋内不大,也就几丈方圆,正中便是一张雕刻成仙鹤踏云样式的美人靠,靠上以丝绸铺就,美人靠一旁,便是一张木床了,木床上遮有床帘,床边是一架大大的铜镜,铜镜浑圆,好似天空皓月。铜镜前竟还放置着一把玉梳,一根玉钗,还有一件胭脂盒。
谭成烟进屋后一眼便看见了铜镜前的那把玉梳,神情一亮,便走过去拿起梳子,细细把玩,玉梳巴掌大小,小巧玲珑,碧绿透亮,上面镌刻着一些花纹,看去着实喜人。
柳方问道:“烟儿,你喜欢这把梳子?”
谭成烟欣然点头:“我方才一进来便看见这梳子,就觉得好生喜人,要不我就选这把梳子了吧。”
“你喜欢就好,这梳子看去确实不凡,说不定就是一件宝物,你一个女儿家,这玉梳正好配你。”
谭成烟高兴的将这把玉梳收入怀中,问道:“柳方,这儿有你喜欢的东西吗?”
柳方苦笑摇头:“这住所全是女儿装饰,我一个男儿,还是算了吧。”
谭成烟收了玉梳,心情大好,笑着说道:“也是,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。”
柳方二人又走出居所,临走前,柳方轻轻掩上房门,余光一撇,竟看见房中那面铜镜内有一身形苗条的长发女子梳妆打扮,手中梳子,正是谭成烟刚才拿走的那把玉梳。柳方一位眼花,摇摇头再看去,铜镜内空无一人,只倒映着房中景象。
“兴许是眼花了吧!”柳方合上了房门,与谭成烟渐渐走远。
又来到那道分岔路口,二人向着右边走去,走廊两边微风渐起,有梅花飘落在走廊上,景色也算怡人。
前方便是莫飞云的书房,其内藏书颇丰,不下万卷,有儒家经典,也有百家杂集,更有一些神通秘籍,故而五宗弟子来到磨砚斋后,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书房出,因为这里,是得到宝物几率最高的地方。
自从玉潭洞天封印松动,五宗弟子得以进入的两千年来,大约有十拨弟子来过此处,大都是在此寻得机缘,况且五宗里有三家儒家宗派,这书房内的藏书,对他们来说更是诱惑不小。不过做这么多年下来,这书房的藏书还保存了十之八九,可见这书房藏书之丰。
柳方来还未走到书房,便问道闻到一股沁人的书香,到得房前。只见房中一眼望去全是书架,大多已泛黄,不过保存完好,没有丝毫损坏。
柳方二人行走在书架之间,一一看去架上古书。相比于烟霞宗传法楼的书籍,此处书架上更多的是儒家典籍,只能偶尔看见一两本道家经书,或是佛家心经。
谭成烟随手从架上取出一本游记,靠在书架边,细细翻看,她最是喜欢此类书籍了。柳方便径直向前,想要找一些神通秘籍之内的。不多时,他眼前一亮,翻开一本名为《金刚观想图》的书籍。
既然带有观想二字,那这本书自然是修行灵识之法门。而金刚,又是佛家传说中的护法,故而这本书便是佛家修炼灵识的法门了。
翻开首页,映入眼帘便是一位怒目金刚,双眼有铜铃之大,怒发冲天,面目愤怒,身穿袈裟,一手举起,手持降魔杵,另一手竖直放于胸前,脚踩莲座。
柳方见这金刚画的是栩栩如生,就连每根发丝,都能瞧得一清二楚,那怒目金刚的愤怒之情更是喷薄而出,不由得佩服这作画人。
接着翻到第二页,是一名多臂金刚,生四面八臂,头戴高耸宝冠,面相丰腴,眉间白毫鲜明,面露微笑,八臂各持法器,上身呈三折枝式全跏趺坐于莲座之上。看着第二幅金刚图,柳方莫名的感到一些熟悉,这不就是自己的青莲无相法身吗?虽说有一些细微的差别,但大致上都是相似。
以往同门师兄说他法身像是佛门法门,他还不信,如今看来,确实相像。
“难道真是佛门神通?那玄天一气葫芦的来历?”柳方心思不由飘远,思虑良多。一边谭成烟见柳方微微出身,笑着问道:“柳方,想些什么呢?”
“啊,无事!”柳方回过神来,报以微笑,放下手中《金刚观想图》,看向别处书籍。他如今已有《天官观想图》,暂时是不需要其他修行灵识之法了。
这架上藏书众多,柳方看去,着实耗费心神,不多时,他又寻着一本功法秘籍。名叫《乾光炼火咒》,书下标注,是无量洲混元宗法门,混元宗,乃是道家三座无上宗门之一,地位超然,门中功法神通,自然也是威力无穷。
柳方翻开功法,看向大纲,原来这《乾光炼火咒》是一门道法神通,需得身具火属性之修士,方能修炼。是采集太阳真火,加以道法凝练,最后可化出一道阳极神光的法门。
阳极神光的威力,柳方已是见识过了,只要沾染一点,便会焚烧神魂,端的是歹毒无比,这种天地自然之伟力,想不到竟有修炼之法。
柳方当即便决定挑选这门功法,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若是自己身负阳极神光,那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?他也不再翻看其后的书页,就将功法收入怀中。
柳方准备离开,谭成烟却说道:“难得来一次,不如再去看看其他地方。”
“不着急去麒麟秘藏吗?”柳方问道。
“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个人影。”谭成烟手指着一个方向,柳方看去,只见谭成烟所指处是书房外的一个水池,水池边上竟真有一个人影,不过距离有些远,柳方有些看不清楚那人面目。
“这个时候除了我二人,竟还有人没有去麒麟宝藏,看来这人打着和我们一样的主意。”柳方沉吟道,二人互看一眼,谨慎向人影走去。
出了书房,二人来到一间院落出,院子中间有一水池,那池水竟是奇怪的黑色,至于水池旁的那道人影,柳方也已认出,正是知止观的大师兄莫商。
莫商本背对着二人,听见脚步声,遂转过身来,淡淡说道:“二位是烟霞宗的道友吧,此时不去麒麟秘藏那儿,来磨砚斋作甚?”
柳方拱手算是见过,说道:“不知莫道友又在此处何为?”
莫商倒是没想到柳方会反问与他,却没有回答,而是问道:“二位道友有听说过莫非云和他妻子的传闻吗?”
二人点头,莫商接着说道:“相传莫飞云飞升仙界,独留他妻子徐琼钰在莲花天,最后徐琼钰思念成疾,香消玉殒。”
谭成烟说道:“不知莫道友此时提起这则传闻有何深意?”
莫商看着池中黑如深墨的池水:“他二人相爱有加,可莫非云却独自抛下徐琼钰,难道二位不好奇此为何故吗?”
“难道莫道友知晓答案?”
“当然知道!”莫商点头:“因为我就是莫非云的后人!”
“什么!”柳方二人大惊,谭成烟不敢相信说道:“莫非云竟留有后人!”
莫商不理会二人惊讶的目光,自顾自说道:“这一切还要从一万年前莫非云先祖飞升时说起。一万年前,莫非云先祖修为已至化境,且画道一途,天下间无人能出其右,故时人皆称先祖为画圣,儒家三笔之一的画笔便是由先祖执掌,成为那一代的执笔人,儒家三笔之一的画笔乃是儒家圣人成圣后所铸,笔内包含天地真理,乾坤至道,更可预知未来,回溯前世,先祖从笔中竟窥视道一件大恐怖之事,而这件事关系到莲花天众生的生死!”
“什么事!”柳方问道。
莫商摇头:“我也不知,先祖在笔中也只是领悟到一言半语,不过他却知道,此事的源头来源于仙界!先祖为求真相,这才独自飞升仙界,欲掐灭源头,保莲花天众生太平。其时徐琼钰先祖也已怀有身孕,但先祖为天下众生,还是义无反顾飞升。后来,徐琼钰先祖诞下一子,将此秘密传承下来,一直到今天,一万年来,莲花天众生灵一直相安无事,我们莫家都以为先祖已在仙界将源头掐灭了。”
“可是不久前!”莫商表情突然凝重:“我知止观前观主玄名道长,竟梦见了莲花天百姓生灵涂炭,整个天地化作业火,被焚烧殆尽,玄名道长修行《三千大梦》,可窥视未来一角,做得此梦,定是大凶之兆,遂细细推算,方知灾祸来自仙界,他知我乃是莫家后人,便与我莫家商量,我莫家此时方知,先祖在仙界未能成功!”
“那祸源还没有被掐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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